旧文更新第5篇
散文《蜻蜓》
此文写于年6月
《篱立》-辛里年摄
且不去理会昆虫学上的分类,我们常说的蜻蜓,大约指豆娘和蜻蜓,从外形看,是两种样子。
豆娘的名字取得贴切。它体态娇弱,翩跹轻漾,叠翅而栖,是蜻蜓目中的婉约派。其他种的蜻蜓多体型粗大,是豪放派,羽翅平展挺括,行如快刀斩麻。
蜻蜓的颜色不少,豆娘的尤为丰富。花青、朱砂、赭石,湖蓝,一笔笔彩痕流动,与天光相溶合,有说不完的风情。
村庄里的那些夏天,婉约派起歇来回于水边和草间。孩子们俯身探手,屏息凝神,拇指食指,只一拈,它就到了掌中。欣喜一下,放了,又捉,再欣喜一下。翅膀被捏得紧,片刻才恢复舒展,布满小指纹。不过,往往在几次戏逗后,豆娘们厌恼了,渐渐避离。这一片的就不大容易捉到了。
《豆娘》-辛里年绘
豪放派的大蜻蜓,久在半空中快飞,总是一往无前。成群低飞时,直扑人的脸,蓦地腾起,向远去,剪破一匹匹晚霞。
也有娴静的时候,定定停于水面一枝上,像绢角的绣花。你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们栖着也是紧绷的,保持机警,仿佛时刻要弹跃出去。
辛里年摄
在中国,蜻蜓入画、入诗、入曲。在日本,它更是一种文化符号。《日本书纪》里载,自第一代神武天皇起,蜻蜓便和领土、民族寓意相连。“蜻蛉切”是日本三名枪之一,蜻蜓纹意预丰年祈愿。日本武士信仰蜻蜓,称之为“胜虫”,说的该就是豪放派蜻蜓——凶悍而轻盈。
有意思的是,日本昆虫文化多传达侘、寂的幽玄情绪,表现物哀意识,而以蜻蜓为象征的武士文化却代表一种明朗疏傲的气质和勇往直前的精神,两者恰是互补的。
积极而昂扬,这种小虫不可小看。
蜻蜓蜕壳-辛里年摄
春天里的一个黄昏,在偏屋墙根上,一只蜻蜓蜕完了壳,安静地伏于旧壳上,晾干新翅和柔软的身体。这是我和荷儿第一次遇到。
晚饭后来看,蜻蜓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只留了一个空壳。次日清晨再看,壳也寻不见了。
蜻蜓空壳-辛里年摄
-完-
关于旧文新发:
这些年我走过的路,写过的文
《那则美丽的笑话》(年作)
《手痕》(年作)
《馄饨》(年作)
《今夜无风雨》(年作)
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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