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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生于内战时期的重庆,医院,自缢。
曾用名:陈懋平,陈平
出生地:中国四川重庆市黄角桠
血型:B
属相:鸡
星座:牡羊
原生家庭:基督教家庭。父亲陈嗣庆,律师职业;母亲缪进兰,家庭主妇。三毛排行老二,姐姐陈田心,后有大弟陈圣,小弟陈杰。
▲中年三毛
关键词:
温良的兔子、亲近死亡的骨骸之女、巫的气质、敏感、倔强、勤奋好学、成绩一向优异(除了数学)、语言天分、既善良又恶狠狠、抑郁又热情、防御机制非常原始(躯体化、否认)、散发着艺术气息、不美不活、虚荣好胜、敢爱且执着(到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异域风情、流浪气质、矛盾重重、凭着本能活着和死去、自由但依附,典型的燥郁型四号人格,癔症人格。
直到现在还是有一群人迷三毛,三毛在写作的领域里实在不算什么,在文学领域,严格来说她写的东西都不算写作,但她却以个人的经历和独特的人格魅力牵动着一大批人的心,她更像个明星。
我和一位同行朋友(一位年过半百的女性,既是诗人又是心理治疗师)我们讨论了很多女作家,觉得她们的作品的味道、经历、人格几乎都是可以和她们的童年经历、创伤、及原生家庭对应起来的。但是,唯独除了三毛,她让人费解。她们一家可以说对她是非常爱护包容的,她也并没有特别大的创伤。但她的出走、她的歇斯底里、她亲密关系的共生模式,以及她的自杀,让我们总觉得缺一个失落的环节。
我也是带着这样的心态,疑惑并同时抱着对不可知的敬畏,来寻找三毛的生命线。
童年——奇怪的小孩
▲古灵精怪的小三毛
0岁(年)
日本正式签署投降书,抗日战争结束。同年三毛出生在重庆。
3岁(年)
举家迁居南京头条巷四号。改名“陈平”,因为陈懋平中间那个字太复杂了,三毛不会写。读生平第一本书《三毛流浪记》。入鼓楼幼稚园接受幼儿教育。
4岁(年)
随家迁往台湾,定居台北建国北路。十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同年,荷西·马利安·葛罗(JOSEMARIAQUERO)出生于西班牙南部安达露西亚。血型:O。天主教家庭,荷西行六,两哥四姐和一个妹妹。
6岁(年)
入台北中正国民小学读书。小学时期,每月阅读《学友》、《东方少年》杂志。读鲁迅、巴金等人的作品和一些西方文学名著。
▲搞怪的三毛,这张气质跟《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特别像
6岁以前,三毛的童年生活,是在随家不断地变迁中度过的。从重庆到当时的首府南京。再随着内战的炮火,经上海,远渡台湾。三毛和姐姐都记得一家人去防空洞躲炮弹,人挤人,没躲进去的人就被炸死了。看起来三毛的童年很动荡,但世界上这样的动荡并不一定导致创伤,尤其是家人稳定的在场,和对待孩子情绪的稳定。孩子甚至可能觉得逃难很好玩儿。三毛的童年,是中国历史大变革时代一群人的缩影,但这显然不能造就特别的三毛。
三毛父亲陈嗣亲在《我家老二——三小姐》中在回忆道:
“三毛小时候很独立,也很冷淡,她不玩任何女孩子的游戏,她也不跟别的孩子玩。在她两岁时,我们在重庆的住家附近有一座荒坟,别的小孩子不敢过去,她总是去坟边玩泥巴。对于过年时的杀羊,她最感兴趣,从头到尾盯住杀的过程,看完不动声色,脸上有种满意的表情。”
小学初中时代——青春期开始自闭
▲三毛特别喜欢小孩
▲除了喜欢小孩也特别喜欢小动物
9岁(年)
和一位哑巴驻兵建立友谊。在老师的逼迫下,她不得不与哑巴疏远。
10岁(年)
在一位驻兵军官的宿舍里,被一幅少女画像所感动,从此体会到绘画之美。
11岁(年)
读《红楼梦》,顿悟文学意境之美,与文学结下不解之缘。读金庸《射雕英雄传》,从此成为金庸武侠小说的热心读者。
在校演话剧,饰匪兵乙。爱上饰匪兵甲的男生。此后半年里,每晚默祷将来嫁给他做妻子。
十分羡慕女老师的丝袜、口红和旗袍,受到老师批评。
12岁(年)
随家迁居台北长春路。小学毕业,考入台北省立第一女子中学。
13岁(年)
在学校,受到数学老师的羞辱,患少年自闭症。逃学到公墓里读书,被发觉,遂休学一年。一台风之夜,割腕自杀,医院抢救,缝二十八针。
读《水浒》。跟父亲学习国文、英文、钢琴等。曾先后在美式和日式学校短期学习。先后师从黄君璧和邵幼轩,学习国画。
自取英文名ECHO。ECHO,意“回声”,原是古希腊一位钟爱水仙花的女神的名字。
狂恋西班牙画家毕加索,梦想成为他的另一个女人。
14岁(年)
再度被注册入学。仍不能忍受学校生活,常常逃学到省图书馆读书。遂长期休学在家。
15岁(年)
自15岁起,常到香港探望外婆。
▲少女时期自闭在家
6岁到15岁是孩子的小学初中时代,这也是三毛最痛苦的“圈养”时期。三毛呈现的各种“怪异”和“早熟”似乎让老师不为所容,处处让三毛出糗。三毛好像也确实就像是投错了胎一样,总被视为异类。
而且三毛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宁愿死的那种倔驴子。学生被罚站是挺常见的事,即使被冤枉。但三毛认为自己没错,坚决不接受这样的惩罚。直接逃学到公墓里读书,被发觉,遂休学一年。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任何人,吃饭都从窗洞里送进来。又在13岁割腕自杀,缝了28针。这是她第一次自杀。
三毛的父母很包容,没有责罚于她,而是尽可能的为她提供各种物质条件和资源,但却无法给她力量感。于是她这个阶段的人生过得最为艰难,迷茫和绝望。
三毛姐姐陈田心接受采访时说:
“三毛的自尊心很强,说不愿上学就不去了,不是随便说一说就算了,她是真的不去学校,而且越来越严重。三毛对一切循规蹈矩的事都觉得很累,一个学期天天上课对于她来说太累、太可怕了,她认为整天坐在课堂里很无聊,还不如自己在家看看书,所以就自己决定不去学校上课了。那时她休学在家,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家人从没有对她大声训斥过,父母也没有说过什么,以至于我是后来才知道她不肯上学的事情。她当时休学在家,每天还穿得很漂亮,坐着三轮车去学画画,好像小公主一样。”
“三毛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头发就白了,所以包括父母在内的家里人,必须以不一样的方式对待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孩儿。刚好我父母都是很宽容、很有耐心和爱心的人,这实在很难得。”
看起来,她们一家人包容的不得了。要学画画,可以。不上学,可以。失恋要去西班牙,可以。要把家里的房子赔出去,可以!等等等等。我一度怀疑,他的父母到底是包容还是软弱,被三毛的自杀要挟了。
少女时期——爱美、写写画画
▲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学画画
17岁(年)
师从顾福生学习油画。经顾福生指点,接触现代派文学。十二月,由顾福生推荐,在台湾《现代文学》杂志发表处女作散文《惑》。订做一双玫瑰色皮鞋,穿着打扮逐渐有了色彩。
同年,荷西在过13岁生日,许愿娶一位日本妻子。
18岁(年)
发表小说《秋恋》和《月河》。替台湾广播公司写了几个月的广告文字。进台湾文化学院哲学系,做选读生。
19岁(年)
与本校戏剧系男生梁光明热恋。梁光明,笔名舒凡,后成为台湾小说家。
20岁(年)
听到一张西班牙古典唱片,深受感动,产生神往。
▲走出自闭,天更蓝,风更亲
我个人把三毛的17岁作为一个转折点,因为17岁时他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位贵人,顾福生。顾福生教他画画,却将她引入文学创作的道路上。三毛在绘画上没有天分,与其说她喜欢画画本身,不如说她渴望“绘画治疗”——为长期无法释放的攻击性找到一个出口。不过这不妨碍三毛的艺术品味,这在她的文学作品、服饰、化腐朽为神奇的家居装潢都表现的淋漓精致,味道独特又浓厚。
17岁后,三毛走出了自闭,开始了丰富的大学生活。为了了解人生的意义,选了哲学专业,成绩优秀,文学作品开始大量被发表,与才子梁光明的初恋,受到同学们的认可。三毛的生活开始变得丰富和有希望,但是并阳光并没有照耀进她的生命。
大学期间,后来被人称为是三毛的雨季。雨季时期文学的作品,也正是三毛这一时期生活的镜子。她从现实的自闭中走出来,不再把自己关起来,不再躲到坟堆里去看书,不再单相思,她开始用作品来发出自己的声音,开始交朋友、开始恋爱。但是,心灵的自闭并没有那么容易走出来,愁苦、忧郁、迷惘、空灵亦然弥漫在她的的内心世界,因此也弥漫在她的文学作品中。
在西班牙的青春飞扬
21岁(年)
发表小说《极乐鸟》。
失恋,她希望一毕业就跟梁光明结婚,梁不愿意,三毛非常痛苦。为摆脱爱情痛苦,赴西班牙马德里大学哲学系留学。住天主教书院宿舍,由父亲供给生活费。
圣诞夜,在一位朋友家里与荷西相遇。荷西对三毛一见钟情。
▲22岁的三毛,在西班牙求学
22岁(年)
书院院长指责她卖避孕药和引诱女生偷喝圣酒,她大闹宿舍。
冬,荷西求婚,希望三毛等他六年。三毛拒绝。
▲三毛和西班牙的女同学们,这时的她不算漂亮,但是追求者众多
23岁(年)
到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等国旅行。
拒绝日本男友求婚。与一德国男友恋爱。
24岁(年)
自马德里大学毕业后,在马略卡岛做了三个月的导游。
申请入读西德自由大学哲学系。在西德歌德学院攻读德语,成绩优异。
邻居一位冰岛籍女生,夜间作乐,三毛投诉校方,迫使这位女生搬走。
十二月,应征到西柏林“西方百货公司”作化妆品广告模特,卖了十天香水。
拒绝德国男友求婚。
25岁(年)
到波兰、南斯拉夫等国旅行。
获得德国语文学业毕业证书,取得德文教师资格。赴美国芝加哥留学,在伊利诺斯大学主修陶瓷,并谋得在该校法律系图书馆从事图书分类的工作。
拒绝一位来自台湾的化学博士的求婚。
20到25岁这期间,三毛的雨季人生开始有了各种绚烂的色彩。在台北,三毛情感重挫,向初恋男友逼婚被拒,断然离开台北独自奔赴西班牙,成为一名骄傲的东方公主,拒绝了众多追求者的求婚。
三毛在国外的生活非常不容易,被宿舍女生欺负,生活拮据到鞋底开口,学业繁重到一天学习16个小时以上。但是男人缘很好,追求者不断。尽管在台北的时候三毛显得像一个结婚狂,但在海外三毛没有让自己的自由和爱情向任何一次诱惑低头。宿舍楼下每天有人弹吉他唱情歌给她。
荷西求婚被拒,希望三毛等他六年;日本男送汽车求婚被拒;德国外交官男友求婚被拒,之后等了三毛二十年;天天送饭送殷勤的化学博士被拒;一对富有的美国夫妇要收她做干女儿,被拒。(他们想收三毛为干女儿,这意味着百万家财将属于三毛!对应的条件只有一条,就是二老在世的时候暂不嫁出去。)
26岁(年)
自美国回台湾,先后在台北文化学院、在政工家专任教。
为李泰样作了九首歌伺,其中《橄榄树》最为流行。
27岁(年)
与一位德国教师订婚。结婚前夕,未婚夫猝死。三毛极为痛苦,自杀未遂。(第二次自杀)
再赴马德里。在一家小学教英文,月薪相当台币。与三位西班牙女孩合租一所公寓,常常结伴游玩。
荷西两年大学和四年兵役结束,与三毛相逢。两人重提恋情。
▲感觉三毛的人生大概分成三段:遇到荷西前,遇到荷西后,荷西去世后......
三毛从美国回到台湾的一年多里,情感再次受到重挫。悲剧不断重演。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相识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她介绍这个男人入基督教,对他关怀备至。她一心想拯救他的肮脏灵魂。后来,她又决定嫁给他,以拯救他的情感。快要结婚,已经开始发喜帖的时候,三毛才知道,这个家伙原来是一个有妇之夫。三毛受骗了。这还没完,那位灵魂尚未得救的有妇之夫,不肯罢休。他大耍无赖,三毛毫无办法。为了息事宁人,小心谨慎的三毛爹陈嗣庆先生,陪出了一幢房子,这才拯救了女儿。
三毛在情感中的受虐倾向也可以窥斑见豹了。面对把自己当公主来呵护照顾的男人,她通通拒绝了,反而去选择“无底洞”般的男人去“拯救”。三毛的父亲在这件事情上也显示出了惯有的懦弱。在这点上而言,父亲没有力量,儿女缺乏底气,甚至还会有“拯救情结”,通过拯救爱人来拯救内在无力的父亲。
这远远未完。他又结识了一位45岁的德国教师,两人决定闪婚,打算去印夫妇名片,把两人的名字都印在上面,一面中文,一面德文。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印了名片的那个晚上,幸福的未婚夫,因心脏病发作,猝死在三毛的怀里。就要做新娘的三毛,痛不欲生。在一个朋友家里,她吞了大量的安眠药。万念俱灰,只求一死。(第三次自杀)
对三毛来说,故乡台北是一个不折不扣不祥之地。十三岁受老师羞辱,七年悲苦的自闭生活,苦涩的单恋,逼婚梁光明被拒、骗子男人、新婚前夜猝死的德国新郎,悲苦得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三毛在写下《橄榄树》下重回西班牙养伤。固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三毛是个投错了胎的奇女子,地方错了,时代错了,甚至家庭也错了。注定她这一生都要流浪远方,流浪就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而为什么我们中有很多人这样喜欢三毛,也是她勇敢的走在了最前面,带我们寻得了失而复得的精神家园,它可能存在于一片异域色彩中,一些沙漠里的废墟中,一些古老又神秘的物件中,一些不可碰触的浓情蜜意中。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流浪。
▲三毛失去荷西多年后,浓浓的流浪的气味。肖全摄于成都
(未完待续)
写于-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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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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