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

你还记得过去的每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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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银杏裹满的秋月里,北京的“好酒好蔡”正式与这座城市告别了。

此前便知晓那里经营孱弱,饶是上座率不错,成本也难以覆盖。计无所出,告别便来得顺其自然。

对大多人而言,这不过是街心公园里某只蜻蜓断了翅膀般的小事,最多在心中泛出半朵波澜,唤一声轻叹,就再寻他处了。

在我心中,却是北京最好餐厅的离去。

1.

好酒好蔡

曾写过些关于好酒好蔡的文字。那时,虽认可它的菜品水准,却觉得餐厅装潢(与出品毫无关系的环境)和尺度(餐厅的大小决定水准的上限)都是值得诟病之处,遗憾于它的外部条件配不上菜品。可转眼间,这一切都随着这次告别而变得再无意义。

世事常如此,当你还在小范围中左顾右盼、与某事某人推推搡搡时,舞台却突而宣告落幕;在你开始期待于全新故事的展开时,彼此间的离别却来得渺无声息。

此刻回想,便觉此前的苛刻并无必要。背靠潮汕菜的风雅底蕴,前方有拓展美食之心的好酒好蔡,在京城已算极度稀罕的水准。平心而论,它确实定义了这座城市餐厅水准的峰值。

相比国内其他知名潮汕餐厅,好酒好蔡的菜品其实最得我心。若说食材为先、千锤百炼的美食智慧在潮汕菜的底子中有迹可循,那洗练、纯白的菜品气质却真是自发而来。还有那不缺创造性的料理哲学和尊崇理性的料理方法,也体现了创始人先进的饮食理念和进取之心。

更难得的是,它的菜品自成体系,一餐的流程平铺直叙,不刻意突出节奏和韵律,菜品与菜品间水乳交融,演出没有突兀时,更不强调任何一道菜品。每道出品的信息量均衡,却处处暗藏心意。整个用餐过程一气呵成,宛若在岑寂的夜间品读一篇雅致之文,心变得了无杂绪,只闻窗外叶叶相触的声音,也像是莫伊塞维奇的钢琴曲,力量与华丽先搁一旁,只余行云流水的演绎。淡中方见真章,这份“均匀的静谧”,堪称好酒好蔡最为可贵的地方之一。2.

《掬水月在手》

前两日,去看了陈传兴执导的叶嘉莹纪录片《掬水月在手》。

整部影片如一泓碧水般温润动人。画面的排布、剪辑审美上佳。日本作曲家佐藤聪明带来的现代雅乐,也为影片增添了纤细柔软的诗人气质。

这样一部影片,却在网上有不少差评。大多数人都对影片颇为“平淡”地叙述叶老生平的表现手法实不认可。不仅对于叶嘉莹一生历经之苦难——如逃亡生涯、感情失落、至亲离别等等一笔带过,也对叶老所创的诗词理论精髓——《迦陵说诗》中常提到的“感发”、词体审美特质等等没有任何清晰的强调。唯一提及的“弱德之美”,也只是蜻蜓点水,不加重记。

对这些评价,真是无法苟同。在我看来,既然影片主题是“叶嘉莹”此人,那么依据群体的主观去刻意着重描绘她的任何侧面,都是不当的,最需平等看待她身上的一切。诗作、理论、贡献、日常、琐事、甚至家长里短均为平等。任何人在世间的再多“留存”,其根本也源于她“无法留存”的生活本身。

更何况,提出了“弱德之美”的叶老,本来便将人之隐忍、包容中迸发的生命之力体会深深;而笃信诗的精妙在于“感发”的她,定也知悉着物哀之美——看到,再感到,才好了。

用平静而温柔的视觉语言,将有关她的信息碎片陈列在影片中,待每一位观者从中汲取到不同的感知——其中,深入者可让呼之欲出的自我与客观的信息发生化学反应,生成珍贵的“感”;浅出者也至少可在片刻间得到美之洗礼,获得模糊的感动,再在心中留下些种子——两者殊途同归,都是通过外界获得感知的过程,这不正好匹配着叶老认定的“美之道”吗。

深刻的美,无法被直接给予,从不俯拾可见。需要我们轻轻抚摸、久久凝视、慢慢沉思,才能找寻到它们。

如此一部淡雅、美丽的影片,和好酒好蔡的料理哲学也存相通处。足够美妙之物中,往往都藏进了平淡。

3.

《造房子》

这几日的睡前书籍,是王澍的《造房子》。

小时候,当我对一流酒店的认知只是停留在北京饭店和希尔顿时,就曾和同学闲聊说,“我理想的酒店,应该位于城内摩天建筑的最高几层,办理入住时便可以俯瞰这座城市。”

长大后,发觉想象早已照进事实,很多酒店就是在追寻此道。

其实,成就如此酒店的高层建筑,也是上世纪建筑商业化后的产物之一。它们在隈研吾眼中,是“高傲”、“不可一世”、“外壳坚硬”的,对于柯布西耶的创造方式颇有微词的他,和一众建筑师一起,努力将现代建筑的外壳削弱,令建筑体愈加低调而谦逊。

龟老山展望台,隈研吾

创作突兀之物相对不难,而融入古老的新生,无疑更为高超。当建筑师为建筑放低了姿态,并学会致敬传统建筑的规制,再熟练地就地取材,让建筑和场所有了更深的连接.....这些方式叠加后的最终成品,便具备了成为本时代响当当的一流作品的可能。

可这一切,对于八年前获得普利兹克奖的中国建筑师王澍来说,还远远不够。

在他眼中,这样的建筑,尚缺少一点“意趣”。

设计宁波博物馆时,王澍几乎未经良久考量,就为建筑构思出了如山一般形态的轮廓。高低、蜿蜒连接着馆内与馆外的行步道,也对应着曲折无律的山路。

当人们步入博物馆内,仿佛就置身于山麓之间,曲径通幽,暗中望日,或是柳暗花明.....随着位置的不断变化,眼前的视角也在随之改变。

宁波美术馆也有相仿设计哲学,王澍

我们被自然吸引,到山中去,从山的逻辑中获得某种正面的情绪。而来到如此一幢现代博物馆建筑,我们竟也能收获相仿的情绪。

这种情绪,对于我们中国人而言,又是格外的重要。

相比很多建筑大师终日对建筑功能性、本地性和美感的思量,王澍更多思考的,却是日常生活中的“意趣”。看古代的山水丹青中便可得知,这样的意趣,是中国人嵌入于生活里的一种情怀,也是我们的“文化”。

回忆山水画,自然之中,古人居住的房子一般都很小。与此相比,房舍外的自然却永远广袤得令人神往,溪瀑、湖海、雅亭、山谷....古人居于方寸之地,眼眸里却是天地万千,“吾游心于物之初”,从自然得到启示,在自然中构建出自己的精神乐园,这都关乎着天人共生的意趣。

《桃源胜境》,(明)沈周

比起建筑是“如何”,王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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