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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一般,众生平等”
金庸小说中的佛家思想儒、道、佛三家是中国传统思想的三大支柱,儒家的担当,道家的逍遥,佛家的超脱共同塑造了无数中国人的思想,儒家是立身之学,道家与佛家则助人修身远害,金庸小说对三家思想均有涉及,早期以《射雕英雄传》为代表,儒家色彩浓厚,中期以《笑傲江湖》为代表,道家思想渐浓,后期《天龙八部》纯然是一部佛家小说,但笔者认为,《天龙八部》同时体现了三家思想的融合与冲突。
金庸中年丧子,这份丧子剧痛依靠佛法才渐渐化解,是以金庸后期的小说中佛家思想越来越浓。
1.早期作品中的佛家思想
《射雕英雄传》是一部儒家小说,《笑傲江湖》是一部道家小说,《天龙八部》是一部佛家小说,金庸的武侠小说至此登峰造极,但是《天龙八部》并非横空出世,金庸早期创作的小说中,经常闪耀着佛家思想的影子。
①善良与慈悲
善良是儒家观念,慈悲是佛家心肠,两者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在《飞狐外传》中,无嗔大师谆谆告诫本门弟子,“本门善于使毒,旁人深恶痛绝,其实下毒伤人比之兵刃拳脚却多了一层慈悲心肠。下毒之后,如果对方悔悟求饶,立誓改过,又或是发觉伤错了人,都可解救,但若一刀将人杀了,却是人死不能复生。”无嗔大师人称毒手药王,但是他却禁止本门弟子使用无药可解的剧毒,因为即使是大奸大恶,也得给他们留一条回头自新之路,佛家云“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与无嗔大师的告诫乃是同一道理。因为这份善良与慈悲,《药王神篇》并不是一本炼毒宝典,而是一部济世救人的医书,天下第一奇毒七心海棠的主人程灵素擅使百毒却心地善良,从不害人。
在《天龙八部》中,段誉自幼学习儒家的“仁人之心,推己及人”和佛家的“戒杀戒嗔,慈悲为怀”,因而不愿习武伤人,虚竹的诸多奇遇皆由慈悲心起,落脚点都是好人有好报,当真是“儒家佛家,其理一般。”
②空与梦
佛家说“四大皆空,人生如梦”,一部《天龙八部》,就是“一梦如是”最好的注解,这种人生的空漠感,早在《神雕侠侣》中就已有所显现。
洪七公与欧阳锋同列五绝,一正一邪,两人在华山顶上比武数日,拆解招数,最后,两个白发老头抱在一起,哈哈大笑,气绝身亡。两人必生怨愤纠结,临死之际却相抱大笑,数十年的深仇大恨,一笑而罢,恩恩怨怨,尽归尘土,这是否也是“同一笑,到头万事俱空?”
杨过亲手埋葬了两位前辈,他深有感悟,“如二老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到头来却要我这个不齿于人的小子掩埋,什么荣名,什么威风,也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因而他在上山时自伤遭人轻贱,满腔怨愤,下山时却觉世事只如浮云,杨过年纪轻轻便愤世嫉俗,玩世不恭,也有勘破荣名的原因。
③佛偈与高僧
在《飞狐外传》的结尾处,圆性轻念佛偈:“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书剑恩仇录》中“强极则辱,情深不寿”是在悲伤爱情的失落,而这首佛偈却写出了爱情的虚无幻灭。
金庸每部大部头作品里几乎都有一位得道高僧。《飞狐外传》中无嗔大师起初名“大嗔”,后来名“一嗔”,佛家视“贪嗔痴”为人生三毒,这个改名的过程,也是他本人降服心中嗔念的过程,最后修为渐深,终于改名为“无嗔”。
在《笑傲江湖》中,方证大师要以少林武学心法救治令狐冲,却不受对方感念,“说什么大恩大德,深仇大恨?恩德是缘,仇恨亦是缘,仇恨不可执着,恩德亦不必执着,尘世之事,皆如过眼云烟,百岁之后,更有什么恩德仇怨”,言下之意,恩怨荣辱,尽归尘土,不必执着。
在《神雕侠侣》中,一灯大师挨裘千仞数掌却不还手,是要降服他心中的杀念,“慈心一起,杀业即消。若要补过,唯有行善”,他对慈恩说的话“要胜过自己,要克制自己”也深深震撼了杨过。杨过深感“胜过自己的任性,克制自己的妄念比战胜强敌难得多”,一灯大师见小龙女性命垂危,给她的药丸形状如鸡蛋,暗含“蛋破生鸡,鸡大生蛋,既有其生,必有其死”之意,这也帮着小龙女稍稍看开了生死离别。
④谢逊的救赎
谢逊悲剧的始作俑者当然是成昆,但这其中也有谢逊本人的原因,成昆说谢逊“文才武功都是了不起的,但是易于激愤,不会细细思考一切前因后果”,这便是“嗔”。谢逊被嗔恨蒙蔽了心性,到处作恶,又是因为成昆的诡计,空见大师被谢逊打死,但谢逊也得到了空见大师的渡化,空见大师并没有责怪谢逊,反而告诉他“但愿你今后杀人时,有时想起老衲”,谢逊第一次感到自己大错特错,心生忏悔。
后来谢逊被囚在少林地牢中,他开始反思,开始忏悔。张无忌前来相救,他告诉张无忌“在地牢中每日听着三位高僧诵经念佛,听着山下寺中传来的晨钟暮鼓,回思往事,你义父手上染了这许多无辜之人的鲜血,实是百死难赎,诸般恶因罪孽,我比成昆作得更多”,他缓缓念诵《金刚经》,知晓人我之分、生死之别皆是虚幻,虽然身在地牢,却是不惊,不怖,不畏。
谢逊终于报了仇,他戳瞎了成昆的眼睛,废去了他的武功,却没有要他的性命,从此和成昆无恩无怨,谁也看不见谁。化解了仇恨之后,谢逊开始清洗自己的罪孽,他散去武功,安然受众人唾骂侮辱,武林豪士把生死看得甚轻,却决计不能受辱,谢逊如此,“可知他于过去所作的罪业,当真痛悔到了极点。”
谢逊大彻大悟之后,毕生罪业也一一洗清,谢逊文武全才,于诸子百家之学无所不窥,一旦得渡厄点化,立悟佛家精义,终成一代大德高僧。
佛法化解了谢逊的弥天仇恨,无独有偶,在《水浒传》中,鲁智深与武松两人杀孽颇重,结局却很好,鲁智深在六和塔中“方知我是我”,听潮圆寂,犹如得道高僧,武松虽断一臂,在六和塔中出家,八十高龄得以善终,不知施公这样安排,是有心还是无意。
2.《天龙八部》中儒、道、释三家的融合与冲突
⑴儒、道、释三家的融合
三家的战争观相同,反对战争,维护和平。
①儒家
《天龙八部》的历史背景为北宋元祐年间,在小说最后一章,太皇太后高氏病危,小皇帝哲宗蠢蠢欲动,她告诫孙儿“兵凶战危,生灵涂炭,前万不可轻举妄动。宋人文弱,不及契丹人勇悍,何况一打上仗,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君者胸中时时刻刻要存着一个仁字,别说胜败之数难料,就算真的有必胜的把握,这仗,还是不打的好。”儒家反对战争,战争的最高境界应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正如老太后所言,“时时披读《资治通鉴》,与民休息,颁行仁政,严守边境,不战而屈人之兵。”
在儒家看来,遭受侵略时一定要收复河山,但是决不能平白无故轻启战端,段正明传位给段誉时一再告诫他要爱民纳谏,千万不可自恃聪明,于国事妄作更张,更不可对邻国擅动刀兵。历史上汉武帝雄才大略,与匈奴打了四十多年,劳民伤财,史书上终是留下“穷兵黩武”的盖棺定论。
②道家
在《射雕英雄传》中,丘处机借谈长寿养生之机向成吉思汗进言“中华有部圣书,叫作《道德经》,书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圣人无常心,以百姓之心为心’,又曰‘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丘处机反复开导,为民请命,道家讲求清静无为,却并非只顾自己求仙逍遥而不管苍生死活。
③佛家
佛家讲“众生平等”,战争乃是相互欺侮杀伐,两者绝不相容。慕容博挑拨宋辽开战,萧峰一番慷慨回答掷地有声,读来令人心神激荡,“你可见过边关之上,宋辽相互仇杀的惨状?你可曾见过宋人辽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宋辽之间好容易罢兵数十年,倘若刀兵再起,契丹铁骑侵入南朝,你可知将有多少宋人惨遭横死?多少辽人死于非命?兵凶战危,世间岂有必胜之事?我对大辽尽忠保国,是在保土安民,而不是为了一己的荣华富贵,杀人取地,建功立业。”郭靖守襄阳是为了抵御外敌,萧峰并非汉人,又因为自己的契丹人身份备受冤枉打击,这番见地让扫地僧赞叹,“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苍生为念,当真是菩萨心肠。”
儒家佛家原本有诸多相同之处,金庸的小说大体呈现一个由儒入佛的过程,从乔峰到萧峰,他的人生境界由保家卫国转而为泽被苍生。
儒家阶段:那时他还是乔峰,乔峰为人慷慨豪迈,领导中原第一大帮,为大宋抵御强敌,一心为国为民,此时的乔峰和郭靖颇为相似。
但是杏子林中旦夕惊变,乔峰的身世之谜被揭开,在解开身世谜团,寻找仇人的过程中,智光大师的临终赠言揭示了他今后的人生走向,新修版的含义更加显豁,“万物一般,众生平等。汉人契丹,一视同仁。恩怨荣辱,玄妙难明。当怀慈心,常念苍生。”因为有了这份慈悲之心,他没有像父亲一样陷在仇恨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佛家阶段:“敝屣荣华,浮云生死,此身何惧”
萧峰答应父亲,大宋若要侵辽,自己会调兵遣将,阻其北上,辽帝如要发兵侵宋,也自当极力劝阻。当他因不肯领兵南征而被辽帝下令捉拿时,自己身中剧毒却不愿出手伤人,萧峰在火光下看到诸多士兵诚朴恭谨的脸色,胸口蓦地感到一丝温暖,心想“我若南征,这里万余将士,只怕未必有半数能回归北国,倘若我真能救得这许许多多生灵,皇上纵然将我处死,那也是死而无憾,”他想救的不是一己性命,而是万千生灵,菩萨心肠,如此而已。
“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奋英雄怒”
最终,他以一人的牺牲将一场战祸消弭于无形,《天龙八部》的三位主角都与佛家有关联,段誉出生在大理佛国,虚竹从小在少林佛寺长大,萧峰最后的举动乃是菩萨行为。
关于萧峰的死因众说纷纭,依我一解,原因有三。
第一是殉情,在雁门关外,他突然看到那株花树,“萧峰热泪盈眶,走到树旁,伸手摩挲树干,见那树比之当日与阿朱相会时已高出了不少,一时间伤心欲绝,浑忘了身外之事”。在他被整个中原武林唾弃追杀时,阿朱是他的唯一,阿朱牺牲了自己将他从仇恨的漩涡中拖了出来,萧峰也从此失掉了这份唯一,失掉了人世间的最后一丝牵挂。若是当时阿朱没有死,或许他不会自杀。
第二个原因是萧峰做了拂臣,荀子《臣道》一文中说国之良臣有谏、诤、辅、拂四种,其中拂臣在非常时期,以君臣俱伤的非常手段拯救家国危难,纵然事成,却从此无法与君王共处,拂臣非热血刚烈之人不能为,而且拂臣少有好结局,比如信陵君,比如项羽,比如张学良。“英雄怒”一词乃是化用“布衣之怒”而来,布衣一怒,伏尸二人,天下缟素,萧峰劫持辽帝,逼他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侵宋,“陛下若不答应,那么臣便和陛下同归于尽,玉石俱焚。”耶律洪基心想死于这莽夫之手太不值得,权衡轻重,世上更无比性命更贵重的事物,辽帝立下誓言,但如此一来,辽国虽大,却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第三个原因是他早已不执着于生死,到达雁门关前,他没想过一定要死,他计划“此后在女真部中安身”,耶律洪基的几句讽刺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他死得干净利落,“拾起两截断箭,内功运处,双臂一回,噗的一声,插入了自己的心口”,浮云生死,此身无惧,对于萧峰来说,死是最好的归宿。
⑵儒家与佛家的矛盾
①民族观
儒家的民族观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萧峰从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沦为武林公敌,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契丹人身份,而且他还是一个有勇有谋,身怀绝技的契丹人。
聚贤庄中,萧峰以太祖长拳对敌,一番质问引得众人思考胡汉之分,一些大有见识的人物心想,“咱们对达摩老祖敬若神明,何以对契丹人却是恨之入骨,大家都是非我族类的胡人啊。这两种人当然大不相同,天竺人从不残杀我中华同胞,契丹人却是暴虐狠毒,如此说来,也并非只要是胡人就须一概该杀,其中也有善恶之别,那么契丹人中,是否也有好人呢?”这些大人物的见识依然不够,他还应该想,“宋人中,是否也有坏人呢?”他们没有见过欺侮契丹牧民的宋兵是何等残暴。
伴随着对胡汉之分的思考,萧峰完成了对自己民族身份的认同。当他刚刚知道自己的契丹人身份时,他既震惊又愤怒,情形渐渐明朗,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就是契丹人,他不得不自认是禽兽一般的契丹人,心中恼苦之极。后来他在雁门关外亲眼见到宋兵残杀契丹平民,也证实了自己的身份,苦闷过后,他开始接受,“从今而后,不再以契丹人为耻,也不以大宋为荣”,他开始自称“契丹人萧峰。”中原群雄为了营救他与辽兵大战,汉人要系上白布以作分别,萧峰眼见辽人一个个血肉横飞,尸横就地,拿着白巾,不禁双手发颤,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嚷“我是契丹人,不是汉人!我是契丹人,不是汉人!”,这块白布说什么也系不到自己颈中。一个是生育之土,一个是养育之邦,他完全认同了自己的身份,也形成了自己的民族观,“汉人契丹,一视同仁。”
佛家的民族观是“万物一般,众生平等”,萧峰作南院大王时禁止辽兵打草谷,他心想“我和这些人说一样的话,吃一样的饭,又有什么分别?为什么大家好好的都是人,却要强分为契丹、大宋。女真、高丽?你到我境内来打草谷,我到你境内去杀人放火?你骂我辽狗,我骂你宋猪?”这段内心独白中,已隐隐有“众生平等”之意。
在雁门关外,萧峰和少林寺玄渡大师有一段对话,玄渡大师称萧峰不愿领兵南征是“弃暗投明”,萧峰却说:“大师是汉人,只道汉为明,契丹为暗,我契丹人却说大辽为明,大宋为暗。想我契丹祖先为羯人所残杀,为鲜卑人所胁迫,东逃西窜,苦不堪言。大唐之时,你们汉人武功极盛,不知杀了我契丹多少勇士,掳了我契丹多少妇女。现今你们汉人武功不行了,我契丹反过来攻杀你们。如此杀来杀去,不知何日方了?”玄渡大师为少林高僧,却依然勘不破胡汉之分,这一番话想来让玄渡大师心生惭愧,他说:“只有天下的帝王将军们都信奉佛法,以慈悲为怀,那时才不会有征战杀伐的惨事。”如此之事,今日依然未了,恃强凌弱依旧是常态,众生平等不知何日才能实现。
②复仇
儒家无法化解仇恨,萧远山三十多年来一心要报杀妻之仇,夺子之恨,他本是个豪迈诚朴,无所萦怀的塞外大汉,心中一旦充满仇恨,性子竟然越来越乖戾。当他的仇人一个个死在眼前时,按理说应当十分快意,但内心却是说不出的落寞凄凉,只觉得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活着也是白活。
当一个人以报仇为最终目的,这个目的实现的那一天,也是整个生命支柱倒塌的时候。历史上,伍子胥被司马迁赞为“烈丈夫”,“报仇”和“小人”这两个词却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当伍子胥占领郢都将楚平王的尸体鞭打三百时,他完成了复仇,同时他的人生也开始慢慢垮塌。
儒家教人如何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却没提过怎样化解仇恨,如同萧远山的这种状态,报完仇,“路已走到了尽头。”在《倚天屠龙记》中,佛法化解了谢逊的仇恨,扫地僧也说,萧远山的内伤,只有佛法能化解,这里的“内伤”乃是指心中仇恨。
佛家的化解之道就是回目所说“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天龙八部》“无人不冤,有情皆孽”,慕容博是燕门关惨案的始作俑者,萧远山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两人可以视作整部书众多仇恨的起源,两人在藏经阁相见,必然拼个你死我活。但是两人先后在扫地僧手中毙命,两人重新醒来后,扫地僧问两人,“你二人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地走了一遍,心中可还有什么放不下?”扫地僧给出的化解之法,就是放下,霸主大业,如烟如雾,血海深仇,都归尘土,两人同时睁开眼,相视一笑,携手站起,又一齐在扫地僧前跪下,从此皈依我佛,这一段弥天仇恨,就此放下。
“王霸雄图”和“血海深恨”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两者都可放下,试问世间还有什么放不下?萧峰能放下,因而他在雁门关外杀身成仁,慕容复放不下,因而富贵梦越做越深,迷了心神。
放下仇恨,则心生慈悲,萧远山出家为僧,“尘缘已了,心得解脱,深感平安喜乐”,他告诫儿子“只盼宋辽永息干戈,辽帝若有侵宋意,请施主发慈悲心肠,眷顾两国千万生灵。”萧峰也是在放下仇恨之后,心思渐渐清明,将一己得失化作对万千生灵的慈悲大爱,只是他的代价太过惨烈,从此塞上牛羊空许约。
⑶佛家与道家的矛盾
佛家与道家的矛盾主要体现在虚竹身上,虚竹出身少林寺,却做了道家逍遥派的掌门人。
两家最大的矛盾是信条不同。天山童姥强令虚竹喝酒吃肉,虚竹坚持“众生无我,苦乐随缘。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有求皆苦,无求乃乐”,天山童姥却说“你一心遵守佛戒,那便是求了,求而不得,心中便苦。须得安心无为,形随运转,佛戒能遵便遵,不能遵便不遵,那才叫作无求。率性而行,是为真人”,在这里道家多少瞧不上佛家的迂腐和不知变通。
其次,两家的武功路数也不尽相同。“小无相功”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色无相”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佛门武功出手的用意均是制敌而非杀人,逍遥派武学中却有诸多狠辣招数,虚竹虽然力克强敌,但是对于诸多狠毒招数,那些佛门老僧们,多少有点瞧不上。
两家互相看不顺眼却无大的争斗,只是苦了虚竹小和尚。
结语:飞雪连天,煌煌三十六卷,私以为,只有熟知中国历史与古典文学,并且学通儒道佛三家者,才更能领会金庸小说的层层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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