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

当金庸撞上古龙


有段时间,微博上流出了金庸书房的照片,除了一墙一墙的藏书外,唯富丽堂皇四字可相称。加上大佬办公室标配的无敌海景,直觉进入这个书房的人,坐下来唯有谈谈IPO之类的话题,才对得起这种书房。

网友纷纷调侃,说金庸的书房其实还不如不看,你以为他的风格是风清扬,最差也得是黄药师,结果好不容易爬上桃花岛,推开门发现,里面坐的是李嘉诚。金庸当年要是在这里写小说,估计一水的都是商战小说。

书房若闺房,某种意义而言,这是个比卧室还要暴露自我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你的品味,抬手一摸,全是你的心头好。你是什么样的人,信仰什么又热衷什么,半个灵魂都泄露在你的书架上。

金庸这样的武侠大师,风格就是如此,他笔下的江湖,全是宏大叙事,赋予人物的都是使命。

台湾坊间有一种传说,说同为武侠大师的古龙的“古龙”二字,其实就是冲着“金庸”去的。“古”对“金(今)”,“龙”对“庸”。这个无从考证了。

看古龙小说的人,会发现这个大侠写书,常常一个词就是一段。

如?《碧玉刀》:

春天。

江南。

再如《天涯明月刀》:

刀。

快刀。

月。

明月。

一直有人揣测这种表达习惯背后的用意,莫衷一是。但有一点很一致,大师写书这么干净利落不磨叽,确实韵味无穷,充满了画面感。直到后来无意中看了一部记录片,才恍然大悟,事实是,台湾的稿酬一般按行给付。

以为是风格,原来却是为了生计,因短句省时省力。也因此,他笔下的江湖,都是个体的江湖,他赋予人物的,是喜怒哀乐。

换句话说,金庸的主人翁大都在江湖的上层打拼,而古龙的,基本都在一线奔忙。

最先看金庸。那时正是对诗和远方最没有认识,却又最有期待的年纪,以为走出去,才能寄托自己所有期望。而金庸的故事,恰恰全在远方。

他笔下的人物,大都身在江湖,心怀家国,却又都有情有义,立谈生死,一诺千金。无论是门派之争、道义之辨,还是两国交兵,无时不在教育,人生最重要的,是要负责任,更重要的,是不断追求负更大责任。所以,金庸的人物,人人都在忙正经事。

他们没有喜好。比如萧峰,他这一生,每天都在忙工作,直到最后被工作利用,被工作拖累致死,他也不曾发现他这辈子过得有什么不对,无趣至极。我至今想不通,跟着慕容复见多识广又知情知趣的阿朱,何以对他痴心若此,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勉强用之前不曾谈过恋爱,没有经验,遇上个正义凛然的大叔就一头扎进去作解释了。过程太短,实在也没给阿朱任何反悔的机会。

他们也没有朋友。郭靖原本有个托雷,后来也渐行渐远。张无忌没朋友,陈家洛没朋友,杨过没朋友,胡斐没朋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也没有朋友。最不羁的令狐冲,最出格的行为也只是和采花大盗田伯光喝个酒。胡一刀和苗人凤,顶多算个短暂的倾盖如故。刘正风和向问天算朋友吗?惺惺相惜是有的,朋友就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许是金庸自己创业当老板,一手一脚一文一字靠自己奋斗的孤独,于他而言,非常真实。

也因此,金庸小说里,体面是判断一个人江湖地位的非常重要的因素。不出自名门正派,不体面。偷练武功,不体面。和邪教人物来往,不体面。不关心家国大事,不体面。欣赏享受酒色财气,不体面。而不体面的人,是无法功德圆满的,除非,他幡然悔悟弃暗投明。正道总归是等着他的,无论何时都不晚。

后来看到古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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