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的治疗药物 http://www.lohasidc.com/“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多少年来,罗大佑的一曲《童年》成为众多人心中的怀念。伴随着音乐节奏,聆听着知了的叫声,夏天就这样来了,而后又很快过去。年年岁岁,童年就这样在无数个夏天中悄然逝去。自古以来,借助知了(蝉)来表达情感的诗句亦不少,“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是虞世南笔下品性高洁的蝉。“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这是骆宾王笔下寄寓着思念的蝉。
然而,夏天的昆虫不只有蝉,在汪曾祺笔下,长得粗壮结实的蝈蝈、五颜六色的蜻蜓、好看的螳螂……带来了无限乐趣。
蝈蝈,我们那里叫作“叫蛐子”。因为它长得粗壮结实,样子也不大好看,还特别在前面加一个“侉”字,叫作“侉叫蛐子”。这东西就是会呱呱地叫。有时嫌它叫得太吵人了,在它的笼子上拍一下,它就大叫一声:“呱!”——停止了。它什么都吃。据说吃了辣椒更愛叫,我就挑顶辣的辣椒喂它。这东西是咬人的。有时捏住笼子,它会从竹篦的洞里咬你的指头肚子一口。
另有一种秋叫蛐子,较晚出,体小,通体碧绿,叫声清脆。秋叫蛐子养在牛角做的圆盘中,顶面有一块玻璃。我能自己做这种牛角盒子,要紧的是弄出一块大小合适的圆玻璃,把玻璃放在水盒里,用剪子剪,不碎裂。秋叫蛐子比侉叫蛐子贵得多,养好了,可以越冬。叫蛐子是可以吃的,扔在枯树枝火中,一会儿就熟了,味极似虾。
蝉大别有三类。一种是“海溜”,最大,色黑,叫声洪亮。这是蝉里的楚霸王,生命力很强。我曾捉了一只,养在一个断了发条的旧座钟里,活了好多天。一种是“嘟溜——嘟溜——嘟溜”,一种叫“叽溜”,最小,暗赭色,也是因其叫声而得名。蝉喜欢栖息在柳树上。古人常画“高柳鸣蝉”,是有道理的。
北京的孩子捉蝉用粘竿,——竹竿头上涂了粘胶。我们小时候则用蜘蛛网。选一根结实的长芦苇,一头撅成三角形,用线缚住,看见有大蜘蛛网就一绞,三角里络满了蜘蛛网,很粘。瞅准了一只蝉:轻轻一捂,蝉的翅膀就被粘住了。
家乡的蜻蜓有四种。一种极大,头胸浓绿色,腹部有黑色的环纹,尾部两侧有革质的小圆片,叫作“绿豆纲”。这家伙厉害得很,飞时巨大的翅膀磨得嚓嚓地响。或捉之置室内,它会对着窗玻璃猛撞。
一种常见的蜻蜓,有灰蓝色和绿色的。蜻蜓的眼睛很尖,但到黄昏后眼力就有点不济。它们栖息着不动,从后面轻轻伸手,一捏就能捏住。玩蜻蜓有一种恶作剧的玩法:掐一根狗尾巴草,把草茎插进蜻蜓的屁股,一撒手,蜻蜓就带着狗尾巴的穗子飞了。
一种是红蜻蜓。不知道什么道理,说这是灶王爷的马。另有一种纯黑的蜻蜓,身上,翅膀都是深黑色,我们叫这鬼蜻蜓,因为这有点鬼气,也叫“寡妇”。
刀螂即螳螂。螳螂是很好看的。螳螂的头可以四面转动。螳螂翅膀嫩绿,颜色和脉纹都很美。昆虫翅膀好看的,为螳螂及纺织娘。
或问:你写这些昆虫什么意思?答曰:我只是希望现在的孩子也能玩玩这些昆虫,对自然发生兴趣。现在的孩子大都只在电子玩具包围中长大,未必是好事。
(汪曾祺《夏天的昆虫》)
夏夜的萤火虫,充满了无限光亮。萤火虫像老黑白电影一样不时闪耀着的光斑,那就是岁月萤火虫的尾光,忽明忽暗,不可琢磨,在时间的缝隙里悄悄飞走了。法国作家法布尔便对萤火虫做过详细的描述:
在我们这个地区,萤火虫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有什么昆虫像它那么家喻户晓的了。这个人见人爱的小东西,为了表达生活的欢乐,竟然在屁股上面挂了一只小小的灯笼。炎热的夏夜里,没有人没见过它的。古代希腊人把它称之为“朗皮里斯”,意为“屁股上挂灯笼者”;法语中则称它为“发光的蠕虫”。
…………
萤火虫能够随意地散布它的光亮吗?它能否随意地增强、减弱、熄灭其亮光吗?它怎么做的呢?它有没有一个不透明的屏幕朝着光源,把光源或遮住或暴露呢?现在,我们对这个问题已很清楚,萤火虫并没有这样的器官,这样的器官对它来说是没有用的,它拥有更好的办法来控制它的明灯。若想增强光的亮度,遍布光化层的光管就会加大空气的流量;如果它把通气量减缓甚至停止供气,光度就变弱,甚至灯会熄灭。总之,这个机理犹如油灯的机理一样,其亮度是由空气进入灯芯的量来加以调节的。
遇到激动的情况,气管就运作起来,灯也就亮了。需要加以区别的是光带和尾灯这两种情况。其一,发光的是那漂亮的宽带,亦即已到婚育年龄的雌性萤火虫的独特的饰物;其二,也就是那盏尾灯,萤火虫无论雌雄,无论长幼,都在其最后一个体节上点着一盏小灯。在这后一种情况下,由于突然的惊恐不安,萤火虫的情绪发生变化,这盏尾灯或完全地或近乎完全地熄灭。我在夜晚曾经捕捉过萤火虫,眼见那盏尾灯在草上发着亮光,可是,只要我稍不留神,碰着了那棵草,草一晃动,灯立即就熄灭了,我想要捕捉的这只昆虫也就不见了踪影。但是,发育完全的雌性萤火虫身上的宽光带,即使受到惊吓,也毫无影响,照样亮着。
我捉了几只雌性萤火虫,把它们关进笼子里,放到屋外,笼子旁边放了一把枪。我放了一枪,但枪声并未产生效果,宽带依旧在发光,与没有放枪前一样明亮。然后,我又用喷雾器把水雾喷洒到它们身上,它们身上的光带依然光亮闪闪,没有一盏灯熄灭的,顶多也就是亮度上有短暂的减弱而已,而且也只是个别的雌性萤火虫这样,并不是每只都如此,我猛抽了一口烟斗,把烟吹进笼子里,光带的亮度倒是更加弱了,甚至灭了一会儿,但时间非常短暂。很快,萤火虫便平静下来,恢复了常态,灯又亮了起来,而且比先前还要明亮。这之后,我又用指头抓住它,把它翻过来掉过去地折腾,又轻轻地摆弄它,只要是捏得不太重,它照旧在发光,亮度也保持不变。即将处于交尾期的萤火虫,对于自己的灯的光亮十分地沾沾自喜,没有极其严重的情况发生,它们是不会把自己的灯完全熄灭掉的。
从各种实验的结果来看,极其明显的是,萤火虫是自己在控制着其身上的发光器,它可以随意地使之或亮或灭。不过,在某种情况之下,有无萤火虫的调节都无关紧要。我从其光化层上弄下来一块表皮,把它放进玻璃管里,用湿棉花把管口堵住,免得表皮过快地蒸发干了。只见这块表皮仍在发光,只不过其亮度不如在萤火虫身上那么强而已。在这种情况下,有无生命并不要紧。氧化物质,亦即发光层,是与其周围空气直接接触的,无须通过气管输入氧气,它就像是真正的化学磷一样,与空气接触就会发光。还应该指出的是,这层表皮在含有空气的水中所发出的亮光,与在空气中所发出的亮光的强弱一样。不过,如果把水煮开,沸腾,没了空气,那么,表皮的光就熄灭了。这就更加证明,萤火虫的发光是缓慢氧化的结果。
萤火虫发出来的光呈白色,很柔和,但这光虽然很亮,却不具有较强的照射能力。在黑暗处,我用一只萤火虫在一行印刷文字上移动,可以清楚地看出一个个字母,甚至可以看出一个不太长的词儿来,但是,在这小小的范围之外的一切东西,就看不见了,因此,夜晚,以萤火虫为灯看书,那是不可能的。
…………
由此看来,雌性萤火虫的灯光并不是用来照明的。那么,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我想,它是用来召唤情郎的。但是,雌性萤火虫的灯是在其肚子下面冲着地面发光的,而雄性萤火虫则是在随意乱飞,它是在上面,在空中,有时是在老远的地方往下看的,应该说它是看不见雌性萤火虫的那盏灯的。但是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却被巧妙地予以纠正了。雌性萤火虫自有其高明的调情手段。每天晚上,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被我拘于钟形罩里的囚徒们就去到我用来作为监狱的百里香丛中。到了这个花丛中,它们便爬到显现得很清楚的细枝上,不像在灌木丛下时那样老老实实、安安生生地待着,而是在那儿做着激烈的体操运动,一个个把小屁股扭来扭去,一颠一颠地,朝这边扭一下,再朝那边扭一下,把灯光向各个方向打去,这么一来,寻偶求欢的雄性萤火虫从附近经过时,无论是在地上还是在空中,肯定都能看到这盏随时都在亮着的灯。这一招儿,有点像捕捉云雀的旋转镜子的运作方式。这面旋转小镜静止不动时,云雀对它并无什么反应,但是,它只要一旋转起来,把它的光弄成了迅速闪动的碎裂的光亮,云雀见了就会激动起来。
有一点却是非常奇怪的:萤火虫的卵,甚至还在其母的体内时,就是发光的。如果我在捕捉时,一不小心,捏破了雌性萤火虫那装满了卵的肚子,就会看到一道道汁液,闪闪发光地流在了我的指头上,好像我把一只装满着磷液的囊给捏破了似的。我用放大镜仔细地进行了观察,确实是被挤出卵巢的虫卵所发出的光亮。此外,将要临产时,卵巢里的萤光已经显现出来了,雌性萤火虫肚皮表面已经在透出一种柔和的乳白色的光。卵产下不久就会孵化。萤火虫幼虫雌与雄的尾部都有一盏小灯。寒冬将至时节,幼虫欲到地下不太深的地方,顶多也就是三四寸深。我在大冬天里,从地下挖出过几只幼虫,发现它们的尾灯一直亮着。四月将要来临,天气转暖,幼虫便钻出地面,继续完成其演化过程。
总而言之,我通过观察研究得知,萤火虫自生下来之日起,一直到寿终正寝时止,都一直在发光。它的卵在发光;它的幼虫在发光;雌性萤火虫亮着的是华丽的灯;雄性萤火虫保留着幼年时期的那盏已有的小灯。对于雌性萤火虫的光带的作用,我可以说是已经有所了解了,但是,它的尾灯又是干什么用的呢?我很遗憾地说,我尚不得而知。昆虫物理学要比我们书本上的物理学更加深奥,这个问题可能在很长的时间里,甚至在永远的将来,也都会是个不解之谜。
(节选自法布尔《昆虫记·萤火虫》)
让我们伴随着知了的叫声,围绕着蝈蝈、蜻蜓、螳螂编织的童年的梦,带着萤火虫尾灯的未解之谜,一起去度过又一个值得期待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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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著:法布尔
讲一解:张国龙
出版社:岳麓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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